马观同对她的话深信不疑,大帅算无遗策,她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再者他也不敢去忤逆这位新任主帅,毕竟自己当初是亲眼见识过她的厉害的。
季时傿刚来西北的时候,众将士欲哭无泪,觉得朝廷在逗他们玩,送一个女娃娃过来,就算她是镇北侯的女儿又怎样,难不成镇北侯府是个个将星投胎,睥睨沙场的命?
事实证明,镇北侯府还真他娘的就是将星云集,季时傿比他爹还要疯还要不要命。她刚来,部下无一人服她,没有人听命,甚至是钺州那一带趁国难为非作歹的叛军也不将她放在眼里。
她方至西北驻地,叛军就敢公然进攻钺州城防挑衅,甚至扬言要将她抓回去做军妓,季时傿一言不发,叛军势气高涨,嘲笑声不断。西北驻军又怒又气,一边气驻军胆大包天出言不逊,一边气他们说的又是事实,这样的主帅,叛军一句话就将她吓得不敢说话了,这叫他们底下的人还怎么打!
可谁知季时傿忽然闪身向前,谁都没反应过来,她一剑荡平飞射过来的弓箭,神色冷凝如霜,周身裹着浓重的骇人戾气,胯/下烈马飞奔向前,反手一拔鞍下长刀,从马背上一跃而起,一刀劈烂了方才还在嬉笑的叛军首领。
滚烫的鲜血扑了她一身,叛军倒下时眼睛里还满是不可置信,季时傿带着一身的杀气,清秀的脸庞在血里泡得越发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,她一刻不停,提刀生擒叛军中另一个将领,冷声一字一顿道:“所有人给我听好了!我季时傿从此以后就是西北唯一的统帅,谁敢不服!其余叛军,缴械不杀,胆敢违逆者,格杀勿论!”
作者有话说:
来晚了呜呜,网课划水产物,刚写完……
(受不了了,每次用读者号看完小说后都忘了切作者号回复评论,大家请无视,我脑子不好orz)
收尾
看完了伤兵, 季时傿站起身,接过一旁的人递过来的纱布擦了擦手,她望向马观同, 询问道:“蒋搏山人找到了吗?”
马观同讪笑一声,摸了摸头发,“还没……”
差点忘了,新任主帅的疯还体现在另一个地方, 她自从来了西北,便到处寻找蒋搏山的踪迹, 死要见人, 活要见尸, 一提到他时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杀意。上次与楼兰交战中,明明有机会一箭杀了楼兰王子, 却还是手下留情, 为的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, 一个警告,想要活命,就把蒋搏山的行迹交出来。
季时傿面无表情,擦完手后走出伤兵营,马观同紧跟上她,听到她道:“挲摩诃那边怎么说?”
“蛮子那儿都准备好了。”马观同嘿嘿一笑道:“如今可就等着瓮中捉鳖!”
季时傿浅笑一声,将纱布扔给他, “行啊,走, 捉王八去。”
秋天走到末尾,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早, 北方很早开始下雪, 据说边境牧民饲养的牛羊死了很多,可想而知再往北的鞑靼地区会是什么模样,情况只会比大靖边疆还要更糟糕许多。
哈鲁赤吃了狠狠一瘪,却一直未曾返回北疆,从前蛮人就喜欢到边境抢掠,遇上今年这么冷的冬天,肯定比往常还要更难过一些。哈鲁赤大张旗鼓地向中原进军,是带着一定要咬下这块肥肉的决心来的。
所以他绝不可能轻易退军,在鹰沙山那块地方躲了半个月,粮草总有耗尽的时候,既然不想无功而返,就必然会再扑过来。
十一月刚起了个头,蛮子便蠢蠢欲动,原本以为最多一个月便能攻破大靖边防了,谁知道拖到这一年的年末竟然连蜀钺二州都没有咬下,楼兰王子也是个不中用的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他现在看到季时傿就跟见了鬼一样,大军一动不动,大有撤退回国的意思。
哈鲁赤等不及再拖下去,往下天会越来越冷,前线环境恶劣,粮草不足,如果再攻不下,败于小儿手上,他这脸干脆也不要了,回去如何震慑北疆多部联盟,再加上他与季家隔着世仇,死了一个季暮还不够,他实在不甘心看着季时傿得意洋洋的样子。
终于寒衣节过后不久,蛮子便从鹰沙山东部攻了过来,西域联军亦蠢蠢欲动,楼兰人打头阵,先前被季时傿伤过的楼兰王子率军亲征,要一雪前耻。
西北驻军早有防备,马观同领兵守岐州一线,季时傿则北上迎鞑靼大军,哈鲁赤这次是倾尽全力一击,漫天黄沙当中乌泱泱的一群人。
北疆战马高大且耐力强,西北驻军所用战马则差上许多,此战打得及其艰难,战线被拉长,兵力分散,季时傿率领的军队节节败退,鞑靼人来势汹汹,一股气打进了钺州,西北军兵败,季时傿则弃城而逃。
蛮人士气高涨,哈鲁赤领兵杀开城门,在他眼里,弃城败逃成了大靖将帅的一个象征,前任西北主帅蒋搏山如此,如今的主帅亦是如此。
像这样软弱可欺毫无骨头的国家早晚被吃干抹净。哈鲁赤冲进钺州城,本想屠尽满城一雪金池之辱,抢尽粮草狠挫一把大靖军的士气,谁知道城门一开,里面空荡荡的,大街上飘过一个破菜篓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