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问：“嗯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妇女很快回答：“待会你回家吗？我和你爸等你吃饭。”

&esp;&esp;车里依旧吵闹，只有她觉得空气凝固了一秒。

&esp;&esp;每个细胞都在抗拒，叫嚣着“不想回去”。

&esp;&esp;何野扣着牛仔裤上的一枚纽扣装饰，皱起眉头刚想拒绝，就被近乎央求的语气打断：“囡囡，学校我联系好了，反正也是放假，你就回来住一晚吧？”

&esp;&esp;何野张着嘴，眼睛蓦然一酸。

&esp;&esp;她被开除，好像除了梁夏，没人在乎。

&esp;&esp;没人在乎她在哪里念书，没人在乎她的感觉。

&esp;&esp;她妈——宋芬芳，只会小家子气的让她回家。

&esp;&esp;气氛僵持几秒，宋芬芳没得到回应，首先打破沉默：“囡囡……”

&esp;&esp;何野听不清电话里在说什么，她望向车外，景物缓缓清晰。

&esp;&esp;车内人头攒动。

&esp;&esp;到地方了。

&esp;&esp;何野想。

&esp;&esp;她速抹了下眼角，胡乱应着：“那我晚点到家，挂了。”

&esp;&esp;宋芬芳的语气明显轻快许多：“好，我去买肉做糖醋排骨给你吃，肯定累坏了。”

&esp;&esp;“等……”何野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刚发出类似“不”的音节就被挂了电话。

&esp;&esp;客车猛地一停，所有人俱向前倾。

&esp;&esp;乘客沿直线下车，空间顿时宽阔起来。

&esp;&esp;纽扣蹦在地上，弹了两下，何野指尖发疼。

&esp;&esp;她沉默地盯着暗下去的界面，随后拎起行李箱，跟着人流下车。

&esp;&esp;身后又响起呼噜。

&esp;&esp;“喂，你怎么也不叫叫人家啊？”有人责怪地说。

&esp;&esp;何野微微侧头，眼尾淡红，撇了眼还在酣睡的中年男人，淡漠地牵动嘴角：“关我屁事？”

&esp;&esp;清风拂面，白云悠悠。

&esp;&esp;何野深吸口气，是树木和雨后湿润泥土的气息。

&esp;&esp;特别清新，仿佛令人重获新生。

&esp;&esp;她站在客车的阶梯上，大半个人暴露在阳光下，似乎能看见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。

&esp;&esp;停车站宽广又邋遢，站牌的油漆蹭掉了不少，四角微微翻卷，看不出原来的模样。

&esp;&esp;何野站了会，熟练地找到垃圾桶干呕。

&esp;&esp;昨天没怎么吃东西，吐不出什么，呕到胃痛也只有一肚子酸水。

&esp;&esp;用矿泉水漱了口，她才感觉好受点。

&esp;&esp;腹中空空如也，还隐隐作痛。

&esp;&esp;何野拉行李箱进入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面馆，找一个位置坐下，正是下午又正值放假，店里一个人都没有，生意冷清。

&esp;&esp;老板走过来，用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问：“想吃啥？”

&esp;&esp;何野给手机充上电，按了按肚子：“一碗牛肉面，多放辣不要葱谢谢。”

&esp;&esp;老板欸一声，退回厨房，不一会空气中弥漫出食物的香味。

&esp;&esp;一天没吃东西，此时闻到味道何野忍不住咽口水。

&esp;&esp;她拨通了梁夏的电话，很快就被接了起来。

&esp;&esp;那边又吵又杂，不时有爆粗口的声音，女孩子的声音混在其中，嗓音清亮口气又冲，很有识别度：“喂！”

&esp;&esp;何野吓一跳，“又在网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对！国庆放假小学生真是越来越多了，打半天真窝心……你干嘛呢？”

&esp;&esp;面端上来，可以看见指甲盖大小的牛肉粒，还有青菜叶，汤上浮起层红油，她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，拨开塑料纸说：“吃饭，你一个人？”

&esp;&esp;梁夏骂了一声，似乎去了块安静的地方，吵杂声逐渐减弱，她听到一句隐约的“夏姐，不玩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呢，”梁夏说，“和刚子一起。”

&esp;&esp;何野嗦口面，辣味弥漫，恶心感被强压到胃部，经历了这么多天的麻木，她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。

&esp;&esp;她缓口气说：“还有半个月就月考了，还不收收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