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来今天是十五,所以就到这边来了。”
“你要找楼鱼?”除了她,青遮也想不到别人了,“为何?”
“当我身上的这两柄刀不再以杀人为目的的时候,当然要带着它们做一些快活事情,以庆新生。”卫含芙抚过身后的刀,“剑最大的自由,当然是和另一柄旗鼓相当的剑对抗咯。”
原来是来找楼鱼比剑的。
“那,希望阿姐玩的愉快。”
卫含芙扫了一眼褚褐,蓦地笑了。
“你也是,青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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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遮回到院子时,还没推门进去,就察觉到了院子里传来的生人的气息。
有客人来了?
褚褐替他推开门,院子那头,许久不见的屈兴平正站在长廊下,逗着屋檐下挂着的小白。
“屈公子?”
“啊,青遮兄回来啦。”屈兴平的神色看起来欢喜,仔细看甚至还有点热泪盈眶,他张开手臂,朝这边大步走过来,“来,褚兄,抱一个!”
屈兴平是个对朋友极为慷慨热情、两肋插刀的人,平时和他无论去哪里,总能碰上他的朋友,好久不见之后的拥抱更是常态,不过眼下——
青遮第一时间就拉住了差点祭出灵力的褚褐:“褚褐!他是朋友!”
“诶?”险些被捅了个对穿的屈兴平确认没有事才从黑金扇子后露出脸来,“这——倒是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啊。”
等屈兴平坐下,并喝上由褚褐亲自倒上的茶后,他才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。
“也就是说,褚兄还得恢复一段时间?”他嘴角抽搐两下,指着趴在青遮腿上的褚褐,“但也不用这样子吧。”
“他喜欢这样。”青遮摸着褚褐的头,任由褚褐抱着他,“屈公子果然消息灵通,我带着他出现在不周山还不到半日,你就找过来了。”
“捕风捉影而已,毕竟青遮兄你闹出来的动静还挺大。”屈兴平似乎是正在做事的中途赶过来的,一口气将茶饮尽后,起身向他告辞,“虽然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,不过能再次看到人已经很好了,青遮兄。”
他灿烂一笑。
“你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。”
好觉吗?
青遮沉默地望着院子的青梅树。
屈兴平以前其实是辟谷派的,和他们相处久了才开始养成吃饭的习惯。而影响到他的人就是褚褐,褚褐一直认为即使人的修为已经高至道祖,属于人的吃饭和睡觉也是断然不能少的,这其实是个在修真界很不受欢迎也很不适合的理论,因为修士的修为越往上走,花费在修炼上的时间也就越多,谁还会专门腾出空来吃饭和睡觉呢?
“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。”
青遮拿手指头戳了一下褚褐。
“青、怎么了?”褚褐抬头。他现在说话还不利索,喊名字都是喊一个字,他似乎不理解很多毫无关联的字放在一起组成名字的意义。
“没什么。”青遮收回手,淡淡道,“褚褐,祝我今晚睡个好觉吧。”
可惜,当晚,他还是从睡梦中惊醒,一身冷汗黏腻在身上,他顾不得这在平日里对他来说简直是灾难的不适,喘息着下意识去找人。
“褚褐……”
“我在,青。”褚褐不用睡觉,他夜夜趴在青遮的床边,细长的一条腰带绑住两人的手,一有风吹草动,青遮就能及时醒过来。
可是,光是这样似乎还不够。
“青。”褚褐凑近,无师自通地点亮灵力照明,“怎么了?”
青遮的急喘逐渐平息,他和褚褐对视,企图从他那双黑红色的眼里看到些什么。
存在的,他想要看到的东西,是存在的。哪怕是现在状态下的褚褐,也是存在的。
青遮突然发现,他以前所以为的“爱”的眼神,其实很大时候不是纯粹的爱。现在想来,从前的褚褐看他,眼神其实复杂得多,有他自己说的所谓的“爱”,也有爱引起的青遮作为炉鼎很熟悉的“欲”——各种欲望,情色意味和杀戮意味兼有。甚至有时候,他还会在褚褐眼里找到浓重的化不开的悲伤。